第四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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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兔子, 我們先離開。”半空中，老子察覺塗兔情緒不對, 輕輕抓住她的手, 喚回了她的理智。
塗兔臉色陰沈，擡起雙眸看了他一眼, 緩緩點頭。
等出了盤古大殿，回到小周寨的住所, 壓抑的氣氛才有所緩解。
“沒想到巫族的野心這麽大, 這些年來也不知道被他們屠殺了多少人族……”老子搖了搖頭, 巫族犯下如此惡行, 天道與道祖真的不知道嗎？
只怕連女媧都一清二楚吧！
只是放任他們鑄下大錯, 待業力積攢到巔峰，再一舉消滅。
十二祖巫以為自己凝出盤古大神真身, 就能稱霸洪荒，卻不想早已註定了滅亡。
別說是天道，就是換做任何一個監管者，在巫妖人三族裏面選, 都會選擇讓人族接管這片洪荒大地。
“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。”塗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, 石桌頓時裂開了一道口子。要不是收著力，早就化成粉末了。
“唯一的難處就是不周山附近這千萬人族，他們太過分散了, 即便是我, 也無法單獨護住他們。糟老頭子, 你有沒有什麽好主意？”
就算現在讓人族撤離也來不及了, 一旦被巫族發現，反而打草驚蛇。
塗兔可是準備一口氣幹掉十二祖巫的！
就算不殺死他們，也得讓他們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老子無奈，人前喚他夫君，人後就是糟老頭子，這差別簡直了。
他想了想，提出一個建議：“或許可以用太極圖試試。”
“太極圖？”塗兔隨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圓形法寶，正是太極圖。
雖然她已經徹底從太極圖裏解脫出來，但用起這東西還是得心應手。
“嗯，太極圖乃是先天至寶，你立教時還未成聖，所以太極教與太極圖有莫大的關系。你承諾教導人族，為人族做貢獻，從那一刻起，你與人族就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。”
老子侃侃而談，塗兔卻聽得雲裏霧裏。
“說人話。”
老子：“……我的意思是，人族對於太極圖來說是特殊的存在，只要你加以引導，太極圖應當就能辨認出人族的氣息。”
塗兔恍然大悟，欣喜道：“所以說到時候我只需要用太極圖籠罩住整個不周山，就能護住所有人，但是不保護巫族？”
“是這個道理。”老子欣慰的讚同。
塗兔忽然就想到一個說法，傳說太極圖、盤古幡這樣的先天至寶都能鎮壓人族氣運，合著是這麽回事呢！
她目光古怪的看著老子，看得老子心裏發毛。
“糟老頭子，元始與通天都有先天至寶，你卻沒有。”
老子：“……”
塗兔眨了眨眼，問：“你想不想要太極圖？”
“太極圖是屬於你的，我怎能奪人所愛？”老子笑了笑，所以說，他幹脆連兔子一起奪了。
塗兔翻了個白眼，顯然明白他心中所想，恨恨瞪了他一眼。
“跟你說正事呢。到時候我對付十二祖巫，根本沒有辦法掌控太極圖，所以需要一個人來做這件事。”
老子斂起笑意，鄭重說道：“人族交給我來保護。”
“這就對了嘛。”塗兔將太極圖遞到了他手上，叮囑道：“好好熟悉一下太極圖，雖然它現在沒了器靈，但實力依舊強大。”
老子接過太極圖，兩手細細摩挲著，然後探入了一縷神識，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詳細的觀察。
半晌，老子驚嘆道：“先天至寶果然不同凡響，內裏居然自成世界。我感覺它在呼喚我，對我很親切。”
塗兔有些尷尬，太極圖以前可是她的本體，見老子翻來覆去的打量，總有一種自己被窺視的奇怪感覺。
“大概是因為你融入過一縷神識吧。”就是那一次，讓他們有了狗血的牽扯。
老子微微頷首：“放心，有太極圖在，我會護好每一個人。倒是你，一定要在十二祖巫凝聚出盤古大神真身之前將他們擊敗，否則會很危險。”
“我倒是想會會他們凝聚出來的盤古大神到底有多厲害。”塗兔挑了挑眉。
“兔子，不要亂來！”老子眉頭緊皺，不讚同的說：“盤古大神能以力證道，開辟洪荒，至少也是混元太極聖人境界，甚至已經達到混元無極聖人的高度。即便你已經成聖，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塗兔輕哼一聲，辯解道：“若是當年的盤古大神，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，可現在僅僅是十二祖巫凝聚出來的，實力能強大到哪裏去？別說他根本沒有自主意識，就連武器盤古斧也不在手中。”
“總之你不要亂來。”
“你不懂，只有在他們用出最強大一擊時將其擊敗，才能挫其銳氣，狠狠打擊到他們。”
“兔子……”
“糟老頭子，你說天道會允許我下殺手嗎？”
老子靜了，許久之後緩緩吐出一口氣，他能感受到塗兔的憤怒，實際上他也很憤怒。
在小周寨呆了三年，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人族的生活，習慣了周禮、青殊等鄉鄰。
他有了朋友，產生了友誼，不再是以前那個沈迷於修煉不能自拔的老頭子了。
“為了人族的將來，你不能下殺手。”最後，老子只說了短短一句。
塗兔收回目光，不再言語。
為了給人族報仇，她應該滅了巫族；可是為了人族的將來，她不能那樣做。
十二祖巫一死，妖族就再沒有天敵，到時候絕對會稱霸洪荒。
妖族對人族就比巫族更好嗎？不見得吧。
就算帝俊太一不對付人族，可手底下的妖族呢？妖族遍布洪荒，對人類是極大的威脅！
再者，天道是想讓巫妖二族同歸於盡，她不可能去違背天道的意思。
數日後，不周山附近監督人族的巫族終於全部回歸。
有村寨覺察到不對勁，於是拖家帶口出逃，誰知逃出上百裏就被滅了口，屍骨全無。
人類越發恐慌了，周禮也來找過塗兔與老子好幾次，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用擔心，可他卻越來越擔心了。
“兔子，不能再等了，一旦十二祖巫出手，就來不及了。”山雨欲來風滿樓，老子已經能覺察到凝重的氣氛，十二祖巫已經等不及了！
“動手吧。”塗兔終於松了口。
盤古神殿中，十二祖巫正圍坐在巨大的坑洞周圍，霎時間，十二道猩紅的氣息同時淩空而起，繼而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張猩紅的大網，正是都天神煞大陣的雛形。
陣法急速擴大，眨眼之間就罩住了整個盤古神殿，被籠罩住的巫族登時發覺周身力量大漲，一個個喜上眉梢。
與此同時，這些巫族也在不斷向陣法提供力量。
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與妖族的周天星辰大陣倒是有共通之處，都需要高手坐鎮，都需要億萬族人提供力量，同時也會讓族人變得更加強大。
猩紅的大網血光流轉，其上有十二個若隱若現的身影，分別坐鎮十二個方位。
隨著越來越多的力量湧入，陣法變得更加廣闊，數日之後便籠罩住了所有巫族。
刑天、誇父、後羿等大巫在陣法的幫助下實力節節攀升，竟是一舉突破至大羅金仙後期境界！
普通巫族也如饑似渴的提升著修煉，這一場都天神煞大陣的煉制，是屬於巫族的盛宴。
億萬巫族都開始為陣法提供力量，這些力量又通過陣法反哺十二祖巫，一時間，十二祖巫的境界竟然也提升了一些。
感應到積攢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，帝江無比振奮，朗聲道：“繼續擴展，罩住整個不周山！”
後土微微一滯，終於還是來了。
陣法一旦觸及人族，人族的血氣就會頃刻間被吸收，繼而變成一具具幹屍。
陣法吸收了血氣又會變得更強大，然後吸收更多的人族，直到上千萬人族全部喪命。
到了那時候，整座不周山都會處於大陣的籠罩之下，不周山就真正變成巫族的地盤，便是帝俊太一等人聯手，也休想攻破。
而他們就能在陣法之中凝聚出盤古真身，再出其不意攻上天庭，將其覆滅！
陣法越擴越大，眼看就要籠罩住第一個人族村寨，腥紅的大網忽然撞上了一道黑白之氣，登時被截斷了。
十二祖巫一怔，齊齊通過陣法看向那處村寨，卻見整座寨子不知何時已被一道黑白光華籠罩，都天神煞大陣竟是突破不了那道光華。
奇怪的是，別的地方並不受影響，陣法還在源源不斷的擴張。
“怎麽回事？是誰將那片村寨護住了？”
“居然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，還能阻擋都天神煞大陣，下手之人實力不容小覷。”
“難道又是那只愛管閑事的兔子？”
“黑白二氣……不好，那是太極圖的光華！”
最後開口之人是後土，她陡然想起紫霄宮被黑白二氣支配的恐懼。
太極圖一出，便是道祖也不會正面為敵！
再加上塗兔如今已經成聖，太極圖發揮出的力量只會比之前更加強大。
“那只兔子是什麽時候動的手？可惡！”帝江氣得要吐血，怒喝道：“我還不信她能將不周山附近的人族全部護住。都給我用力，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覆蓋住整座不周山！”
“是！”其餘十一人齊聲領命。
後土則生出不祥的預感，總覺得這一次要出大問題。
可現在都天神煞大陣已經開始煉制，不可能半途停下，否則族人會受到很嚴重的反噬。
只能拼了！
十二祖巫一拼命，陣法擴展的速度猛地提升了一倍。腥紅大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整個不周山蔓延而去。
讓他們驚愕的是，陣法所過之處，人族村寨竟然全都被黑白之氣所籠罩，到現在為止連半個人的血氣都沒有吸收到。
再這樣下去，陣法會支撐不住的。
“大哥，不能繼續了。”後土已經感覺到巫族回饋的力量快被耗盡，若是繼續，大陣就會強行從所有巫族身上抽取力量，從而導致整個巫族力量枯竭。
按照正常流程，他們想構建如此強大的陣法，至少得花費上百年的時間，慢慢積累力量。
可帝江等祖巫急於求成，打算通過抽取千萬人族的血氣來彌補力量的不足，從而節省時間。
卻沒料到，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。
帝江面色瘋狂，難以置信道：“怎麽可能？那只兔子怎麽可能做到這個地步？聖人之力當真如此強悍？”
他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，怎麽可能只護住所有人族村寨，對不周山其餘地方毫無作用？
這些村寨可是零零散散分布的，起碼七八千個，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？
而且他很確定，在監視村寨的巫族撤回來之前，人族絕對沒有這些陣法籠罩。
“可惡！”帝江怒喝，一道神識倏然沖天而起，淩空俯視著不周山，似乎想找出塗兔到底在何處。
只可惜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塗兔的蹤影，帝江越發惱怒了。
“塗兔道友，我巫族與你素無恩怨，你為何要這般與我們為敵？”
聲音在整座不周山上空回蕩，驚得千萬人族紛紛擡頭張望。被保護起來的人族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，只是聽見塗兔二字，登時莫名振奮！
周禮與青殊亦是跑到院中擡頭望向天空，就見一道巨大的虛影當空而立，端的是無比霸氣。
“一定是傳說中的十二祖巫之一。”周禮驚出一身冷汗，巫族果真要對人族下手了？
青殊卻欣喜道：“夫君，他提到塗兔仙子了，一定是塗兔仙子聽到了我們的祈禱，前來救我們了。”
“沒錯沒錯，一定是這樣。夫人，我們有救了。”周禮也欣喜起來，同時一臉敬畏與期待，傳說中的塗兔仙子真的就在不周山嗎？
“可是夫君，十二祖巫有十二個，塗兔仙子只有一人，她真的能勝出嗎？”青殊有些憂慮，為自己擔心，也為塗兔仙子擔心。
周禮斂起笑容，肅然道：“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塗兔仙子祈禱，希望她能平安無事。走，咱們著急村民一起祈禱！”
就在這時，半空中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，清冷淡然：“帝江道友說笑了，我塗兔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名巫族，何時與巫族為敵？”
那聲音飄飄渺渺，帝江竟是尋不到來處，不由心裏一沈。
他與聖人境界的差距果然還是太大了。
人族這時候才知道，原來半空中的巨大身影就是十二祖巫裏的帝江。一時間，無數人發出謾罵之聲，其惡意之強大，連帝江都被影響到了。
帝江更加憤怒，這些弱小的螻蟻竟然敢如此對他，真是死不足惜！
更可恨的還是塗兔，居然明知故問轉移話題。
“塗兔仙子是沒有傷害我巫族，可你卻阻擾我巫族煉制都天神煞大陣。都天神煞大陣乃是我巫族安身立命之本，對巫族的重要性如同周天星辰大陣對於妖族。”
“呵，塗兔仙子當年不曾阻擾妖族推衍周天星辰大陣，今日卻阻擾我巫族，莫非是想偏幫妖族？塗兔仙子已成聖，本不該再理會洪荒之事，你這樣做，是否有失公允？”
不周山的情況很快驚動了洪荒大能，又以天庭最甚。
帝俊、太一、羲和等人第一時間就看向了不周山的方向，奈何相距太遠，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最後還是太一運用混沌鐘幻化出一道光幕，才能勉強看清不周山以及上空的帝江。
然而太一實力比塗兔低得多，所以壓根看不見塗兔。
“帝江似乎在與人對峙。”太一微微蹙眉，誰敢跑到不周山去撒野？
“你們看這裏。”羲和最細心，一眼就看見了光幕中不和諧的地方。
不周山大半部分被一道紅色大網籠罩，可大網上卻千瘡百孔，被開出了無數的黑白小洞。
太一一怔，一眼就辨認出來：“不好，巫族是在煉制都天神煞大陣！但不知為何，大陣似乎被一些東西切割開了。這黑白小洞是……”
“太極圖！”帝俊精神一震，驚喜道：“應該是兔子運用了太極圖，阻止了巫族。”
“可兔子與巫族素無瓜葛，為什麽會這麽做？”雖說這對他們妖族來說是天大的好事，可塗兔也不像是喜歡惹禍上身的人。
羲和緩緩吐出兩個字：“人族。”
帝俊與太一驀地恍然大悟，同時又震驚不已，兔子在守護人族，豈不意味著巫族要傷害這些人族？
“沒想到十二祖巫不聲不響全都踏入了準聖境界，太一，咱們的周天星辰大陣是不是也該放出來了？”帝俊神色變幻莫測，今日若不是兔子出手，他們可能還不知道這麽重要的情報。
太一緩緩點頭，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光幕，思緒覆雜。
不周山上，塗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：“帝江道友倒是會顛倒黑白，我怎麽不知道道友還患了被迫害妄想癥？哼，當日我立太極教時就許下諾言，會庇佑人族，今日不過是履行諾言罷了。”
“帝江道友，這些年你巫族殘害了多少人自己最清楚！今日還想祭煉千萬人族來成就你的都天神煞大陣？妄想！我不招惹你們，你們倒是來招惹我了！”
帝江惱恨不已，沒想到這只死兔子居然把巫族的計劃一口說了出來，這下整個洪荒都知道巫族的打算了。
“塗兔仙子休要汙蔑我巫族！”
“汙蔑？”塗兔都要氣笑了，冷聲道：“你盤古神殿中的萬人坑埋葬了多少人族，是不是要我將此事一清二楚全部說出來？”
“你！”帝江大驚，這只死兔子居然知道萬人坑？莫非她進過盤古神殿？
這一下，帝江是真的嚇倒了。
盤古神殿可是洪荒唯一一處不被天道監管的所在，因此殿中的事情除了他們十二祖巫無人知曉，卻沒想到竟然被塗兔悄無聲息摸進來過。
萬人坑可是無法辯解的惡行，塗兔這番話，無異於將巫族的醜陋邪惡公之於眾了。
當即，咒罵巫族的人更多了，包括不周山外的人族，甚至西方地界的人族。
盤古神殿中，十二祖巫皆是面色陰沈，萬萬沒想到會被揭穿這件事。
後土咬了咬牙，開口道：“大哥，不如就此收手吧。我看塗兔仙子並沒有追究萬人坑的意思，只是想護住這千萬人族，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。”
若是塗兔追究萬人坑的事情，估計直接動手了，哪裏還會等十二祖巫煉制都天神煞大陣？
“閉嘴！”帝江怒不可遏，虎目狠狠瞪了後土一眼：“開弓沒有回頭箭，你當真以為我們今日收手，她就會放過我們？到時候只怕不只是她，就連女媧、道祖等人都不會放過我們。”
共工舔了舔下唇，戰意勃發：“既然如此，大哥，咱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凝出盤古大神真身！殺了塗兔，看誰還敢多管閑事！”
祝融也說道：“殺了塗兔，攻上天庭，趁今日一統洪荒！”
瘋了，都瘋了……
後土震驚地盯著這群瘋子，巫族這是要與整個洪荒為敵？
帝江看著自己兄弟，事已至此，他該做出決斷了。
“撤回都天神煞大陣，集整個巫族之力，凝聚盤古大神真身！”
“是！”眾人喜上眉梢，他們為戰而生，修煉了這麽久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凝聚出盤古大神真身。
今日，終於可以實現了。
霎時間，就見不周山上方的腥紅大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。
塗兔卻並未放松警惕，總覺得巫族不是那麽容易退縮的人。
老子傳音道：“他們只怕要凝聚盤古大神真身了，兔子，你小心行事。若真的不敵，相信老師也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塗兔回了一句，語氣裏卻透著濃濃戰意。
老子輕嘆一聲，這一戰看來是難免了。
整個洪荒都在關註著不周山，就連鴻鈞都幻化出光幕，神色悠然的盯著。
媧皇宮中，女媧亦是如此，並且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。人族畢竟是她造出來的，她不能看著他們就此覆滅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不周山上的腥紅大網終於全部消失，就在眾人以為巫族慫了，人族已經安全時，一道頂天立地的巨大聲影突然緩緩出現了！
一開始只是一個淡淡的輪廓，即便如此，也帶給眾人極大的恐懼，仿佛多看一眼就會驚懼而死。
緊接著，輪廓慢慢清晰起來，漸漸擁有了腦袋與四肢。人族已經不敢去看了，一個個被強大的氣勢壓得瑟瑟發抖，四處躲藏。
妖族們也好不到哪裏去，特別是大羅金仙境界以下的妖族，發出驚恐的尖叫，紛紛遠離不周山。
靈霄殿中，帝俊與太一對視一眼，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猜測，掀起驚濤駭浪。
盤古大神！
卻沒人敢說出那四個字！
仿佛只要一說出來，那個撼天動地的巨人就會看過來，然後將他們一巴掌拍死。
再然後，巨人的五官與肌肉也清晰可見，那是一張很英俊很陽剛的臉龐，渾身肌肉虬紮，似乎每一個細胞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。
在巨大的威壓下，人族已經全部暈厥過去，即便有太極圖保護，他們也克制不了心中的恐懼。
老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身影，心情十分覆雜，他們三清，就是盤古元神所化。
遠在三清宮的元始與通天也齊齊破關而出，飛上半空看著那道身影，喪失了言語。
“所以說，這就是你們的答案。”就在整個洪荒都被恐懼所籠罩時，一道星光乍然閃現，繼而凝聚成一個美麗的女子。
塗兔就站在巨人的正前方，像是大象腳下的一只螞蟻，卻毫不退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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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兔臉色陰沈，擡起雙眸看了他一眼, 緩緩點頭。
等出了盤古大殿，回到小周寨的住所, 壓抑的氣氛才有所緩解。
“沒想到巫族的野心這麽大, 這些年來也不知道被他們屠殺了多少人族……”老子搖了搖頭, 巫族犯下如此惡行, 天道與道祖真的不知道嗎？
只怕連女媧都一清二楚吧！
只是放任他們鑄下大錯, 待業力積攢到巔峰，再一舉消滅。
十二祖巫以為自己凝出盤古大神真身, 就能稱霸洪荒，卻不想早已註定了滅亡。
別說是天道，就是換做任何一個監管者，在巫妖人三族裏面選, 都會選擇讓人族接管這片洪荒大地。
“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。”塗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, 石桌頓時裂開了一道口子。要不是收著力，早就化成粉末了。
“唯一的難處就是不周山附近這千萬人族，他們太過分散了, 即便是我, 也無法單獨護住他們。糟老頭子, 你有沒有什麽好主意？”
就算現在讓人族撤離也來不及了, 一旦被巫族發現，反而打草驚蛇。
塗兔可是準備一口氣幹掉十二祖巫的！
就算不殺死他們，也得讓他們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老子無奈，人前喚他夫君，人後就是糟老頭子，這差別簡直了。
他想了想，提出一個建議：“或許可以用太極圖試試。”
“太極圖？”塗兔隨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圓形法寶，正是太極圖。
雖然她已經徹底從太極圖裏解脫出來，但用起這東西還是得心應手。
“嗯，太極圖乃是先天至寶，你立教時還未成聖，所以太極教與太極圖有莫大的關系。你承諾教導人族，為人族做貢獻，從那一刻起，你與人族就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。”
老子侃侃而談，塗兔卻聽得雲裏霧裏。
“說人話。”
老子：“……我的意思是，人族對於太極圖來說是特殊的存在，只要你加以引導，太極圖應當就能辨認出人族的氣息。”
塗兔恍然大悟，欣喜道：“所以說到時候我只需要用太極圖籠罩住整個不周山，就能護住所有人，但是不保護巫族？”
“是這個道理。”老子欣慰的讚同。
塗兔忽然就想到一個說法，傳說太極圖、盤古幡這樣的先天至寶都能鎮壓人族氣運，合著是這麽回事呢！
她目光古怪的看著老子，看得老子心裏發毛。
“糟老頭子，元始與通天都有先天至寶，你卻沒有。”
老子：“……”
塗兔眨了眨眼，問：“你想不想要太極圖？”
“太極圖是屬於你的，我怎能奪人所愛？”老子笑了笑，所以說，他幹脆連兔子一起奪了。
塗兔翻了個白眼，顯然明白他心中所想，恨恨瞪了他一眼。
“跟你說正事呢。到時候我對付十二祖巫，根本沒有辦法掌控太極圖，所以需要一個人來做這件事。”
老子斂起笑意，鄭重說道：“人族交給我來保護。”
“這就對了嘛。”塗兔將太極圖遞到了他手上，叮囑道：“好好熟悉一下太極圖，雖然它現在沒了器靈，但實力依舊強大。”
老子接過太極圖，兩手細細摩挲著，然後探入了一縷神識，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詳細的觀察。
半晌，老子驚嘆道：“先天至寶果然不同凡響，內裏居然自成世界。我感覺它在呼喚我，對我很親切。”
塗兔有些尷尬，太極圖以前可是她的本體，見老子翻來覆去的打量，總有一種自己被窺視的奇怪感覺。
“大概是因為你融入過一縷神識吧。”就是那一次，讓他們有了狗血的牽扯。
老子微微頷首：“放心，有太極圖在，我會護好每一個人。倒是你，一定要在十二祖巫凝聚出盤古大神真身之前將他們擊敗，否則會很危險。”
“我倒是想會會他們凝聚出來的盤古大神到底有多厲害。”塗兔挑了挑眉。
“兔子，不要亂來！”老子眉頭緊皺，不讚同的說：“盤古大神能以力證道，開辟洪荒，至少也是混元太極聖人境界，甚至已經達到混元無極聖人的高度。即便你已經成聖，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塗兔輕哼一聲，辯解道：“若是當年的盤古大神，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，可現在僅僅是十二祖巫凝聚出來的，實力能強大到哪裏去？別說他根本沒有自主意識，就連武器盤古斧也不在手中。”
“總之你不要亂來。”
“你不懂，只有在他們用出最強大一擊時將其擊敗，才能挫其銳氣，狠狠打擊到他們。”
“兔子……”
“糟老頭子，你說天道會允許我下殺手嗎？”
老子靜了，許久之後緩緩吐出一口氣，他能感受到塗兔的憤怒，實際上他也很憤怒。
在小周寨呆了三年，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人族的生活，習慣了周禮、青殊等鄉鄰。
他有了朋友，產生了友誼，不再是以前那個沈迷於修煉不能自拔的老頭子了。
“為了人族的將來，你不能下殺手。”最後，老子只說了短短一句。
塗兔收回目光，不再言語。
為了給人族報仇，她應該滅了巫族；可是為了人族的將來，她不能那樣做。
十二祖巫一死，妖族就再沒有天敵，到時候絕對會稱霸洪荒。
妖族對人族就比巫族更好嗎？不見得吧。
就算帝俊太一不對付人族，可手底下的妖族呢？妖族遍布洪荒，對人類是極大的威脅！
再者，天道是想讓巫妖二族同歸於盡，她不可能去違背天道的意思。
數日後，不周山附近監督人族的巫族終於全部回歸。
有村寨覺察到不對勁，於是拖家帶口出逃，誰知逃出上百裏就被滅了口，屍骨全無。
人類越發恐慌了，周禮也來找過塗兔與老子好幾次，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用擔心，可他卻越來越擔心了。
“兔子，不能再等了，一旦十二祖巫出手，就來不及了。”山雨欲來風滿樓，老子已經能覺察到凝重的氣氛，十二祖巫已經等不及了！
“動手吧。”塗兔終於松了口。
盤古神殿中，十二祖巫正圍坐在巨大的坑洞周圍，霎時間，十二道猩紅的氣息同時淩空而起，繼而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張猩紅的大網，正是都天神煞大陣的雛形。
陣法急速擴大，眨眼之間就罩住了整個盤古神殿，被籠罩住的巫族登時發覺周身力量大漲，一個個喜上眉梢。
與此同時，這些巫族也在不斷向陣法提供力量。
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與妖族的周天星辰大陣倒是有共通之處，都需要高手坐鎮，都需要億萬族人提供力量，同時也會讓族人變得更加強大。
猩紅的大網血光流轉，其上有十二個若隱若現的身影，分別坐鎮十二個方位。
隨著越來越多的力量湧入，陣法變得更加廣闊，數日之後便籠罩住了所有巫族。
刑天、誇父、後羿等大巫在陣法的幫助下實力節節攀升，竟是一舉突破至大羅金仙後期境界！
普通巫族也如饑似渴的提升著修煉，這一場都天神煞大陣的煉制，是屬於巫族的盛宴。
億萬巫族都開始為陣法提供力量，這些力量又通過陣法反哺十二祖巫，一時間，十二祖巫的境界竟然也提升了一些。
感應到積攢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，帝江無比振奮，朗聲道：“繼續擴展，罩住整個不周山！”
後土微微一滯，終於還是來了。
陣法一旦觸及人族，人族的血氣就會頃刻間被吸收，繼而變成一具具幹屍。
陣法吸收了血氣又會變得更強大，然後吸收更多的人族，直到上千萬人族全部喪命。
到了那時候，整座不周山都會處於大陣的籠罩之下，不周山就真正變成巫族的地盤，便是帝俊太一等人聯手，也休想攻破。
而他們就能在陣法之中凝聚出盤古真身，再出其不意攻上天庭，將其覆滅！
陣法越擴越大，眼看就要籠罩住第一個人族村寨，腥紅的大網忽然撞上了一道黑白之氣，登時被截斷了。
十二祖巫一怔，齊齊通過陣法看向那處村寨，卻見整座寨子不知何時已被一道黑白光華籠罩，都天神煞大陣竟是突破不了那道光華。
奇怪的是，別的地方並不受影響，陣法還在源源不斷的擴張。
“怎麽回事？是誰將那片村寨護住了？”
“居然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，還能阻擋都天神煞大陣，下手之人實力不容小覷。”
“難道又是那只愛管閑事的兔子？”
“黑白二氣……不好，那是太極圖的光華！”
最後開口之人是後土，她陡然想起紫霄宮被黑白二氣支配的恐懼。
太極圖一出，便是道祖也不會正面為敵！
再加上塗兔如今已經成聖，太極圖發揮出的力量只會比之前更加強大。
“那只兔子是什麽時候動的手？可惡！”帝江氣得要吐血，怒喝道：“我還不信她能將不周山附近的人族全部護住。都給我用力，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覆蓋住整座不周山！”
“是！”其餘十一人齊聲領命。
後土則生出不祥的預感，總覺得這一次要出大問題。
可現在都天神煞大陣已經開始煉制，不可能半途停下，否則族人會受到很嚴重的反噬。
只能拼了！
十二祖巫一拼命，陣法擴展的速度猛地提升了一倍。腥紅大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整個不周山蔓延而去。
讓他們驚愕的是，陣法所過之處，人族村寨竟然全都被黑白之氣所籠罩，到現在為止連半個人的血氣都沒有吸收到。
再這樣下去，陣法會支撐不住的。
“大哥，不能繼續了。”後土已經感覺到巫族回饋的力量快被耗盡，若是繼續，大陣就會強行從所有巫族身上抽取力量，從而導致整個巫族力量枯竭。
按照正常流程，他們想構建如此強大的陣法，至少得花費上百年的時間，慢慢積累力量。
可帝江等祖巫急於求成，打算通過抽取千萬人族的血氣來彌補力量的不足，從而節省時間。
卻沒料到，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。
帝江面色瘋狂，難以置信道：“怎麽可能？那只兔子怎麽可能做到這個地步？聖人之力當真如此強悍？”
他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，怎麽可能只護住所有人族村寨，對不周山其餘地方毫無作用？
這些村寨可是零零散散分布的，起碼七八千個，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？
而且他很確定，在監視村寨的巫族撤回來之前，人族絕對沒有這些陣法籠罩。
“可惡！”帝江怒喝，一道神識倏然沖天而起，淩空俯視著不周山，似乎想找出塗兔到底在何處。
只可惜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塗兔的蹤影，帝江越發惱怒了。
“塗兔道友，我巫族與你素無恩怨，你為何要這般與我們為敵？”
聲音在整座不周山上空回蕩，驚得千萬人族紛紛擡頭張望。被保護起來的人族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，只是聽見塗兔二字，登時莫名振奮！
周禮與青殊亦是跑到院中擡頭望向天空，就見一道巨大的虛影當空而立，端的是無比霸氣。
“一定是傳說中的十二祖巫之一。”周禮驚出一身冷汗，巫族果真要對人族下手了？
青殊卻欣喜道：“夫君，他提到塗兔仙子了，一定是塗兔仙子聽到了我們的祈禱，前來救我們了。”
“沒錯沒錯，一定是這樣。夫人，我們有救了。”周禮也欣喜起來，同時一臉敬畏與期待，傳說中的塗兔仙子真的就在不周山嗎？
“可是夫君，十二祖巫有十二個，塗兔仙子只有一人，她真的能勝出嗎？”青殊有些憂慮，為自己擔心，也為塗兔仙子擔心。
周禮斂起笑容，肅然道：“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塗兔仙子祈禱，希望她能平安無事。走，咱們著急村民一起祈禱！”
就在這時，半空中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，清冷淡然：“帝江道友說笑了，我塗兔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名巫族，何時與巫族為敵？”
那聲音飄飄渺渺，帝江竟是尋不到來處，不由心裏一沈。
他與聖人境界的差距果然還是太大了。
人族這時候才知道，原來半空中的巨大身影就是十二祖巫裏的帝江。一時間，無數人發出謾罵之聲，其惡意之強大，連帝江都被影響到了。
帝江更加憤怒，這些弱小的螻蟻竟然敢如此對他，真是死不足惜！
更可恨的還是塗兔，居然明知故問轉移話題。
“塗兔仙子是沒有傷害我巫族，可你卻阻擾我巫族煉制都天神煞大陣。都天神煞大陣乃是我巫族安身立命之本，對巫族的重要性如同周天星辰大陣對於妖族。”
“呵，塗兔仙子當年不曾阻擾妖族推衍周天星辰大陣，今日卻阻擾我巫族，莫非是想偏幫妖族？塗兔仙子已成聖，本不該再理會洪荒之事，你這樣做，是否有失公允？”
不周山的情況很快驚動了洪荒大能，又以天庭最甚。
帝俊、太一、羲和等人第一時間就看向了不周山的方向，奈何相距太遠，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最後還是太一運用混沌鐘幻化出一道光幕，才能勉強看清不周山以及上空的帝江。
然而太一實力比塗兔低得多，所以壓根看不見塗兔。
“帝江似乎在與人對峙。”太一微微蹙眉，誰敢跑到不周山去撒野？
“你們看這裏。”羲和最細心，一眼就看見了光幕中不和諧的地方。
不周山大半部分被一道紅色大網籠罩，可大網上卻千瘡百孔，被開出了無數的黑白小洞。
太一一怔，一眼就辨認出來：“不好，巫族是在煉制都天神煞大陣！但不知為何，大陣似乎被一些東西切割開了。這黑白小洞是……”
“太極圖！”帝俊精神一震，驚喜道：“應該是兔子運用了太極圖，阻止了巫族。”
“可兔子與巫族素無瓜葛，為什麽會這麽做？”雖說這對他們妖族來說是天大的好事，可塗兔也不像是喜歡惹禍上身的人。
羲和緩緩吐出兩個字：“人族。”
帝俊與太一驀地恍然大悟，同時又震驚不已，兔子在守護人族，豈不意味著巫族要傷害這些人族？
“沒想到十二祖巫不聲不響全都踏入了準聖境界，太一，咱們的周天星辰大陣是不是也該放出來了？”帝俊神色變幻莫測，今日若不是兔子出手，他們可能還不知道這麽重要的情報。
太一緩緩點頭，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光幕，思緒覆雜。
不周山上，塗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：“帝江道友倒是會顛倒黑白，我怎麽不知道道友還患了被迫害妄想癥？哼，當日我立太極教時就許下諾言，會庇佑人族，今日不過是履行諾言罷了。”
“帝江道友，這些年你巫族殘害了多少人自己最清楚！今日還想祭煉千萬人族來成就你的都天神煞大陣？妄想！我不招惹你們，你們倒是來招惹我了！”
帝江惱恨不已，沒想到這只死兔子居然把巫族的計劃一口說了出來，這下整個洪荒都知道巫族的打算了。
“塗兔仙子休要汙蔑我巫族！”
“汙蔑？”塗兔都要氣笑了，冷聲道：“你盤古神殿中的萬人坑埋葬了多少人族，是不是要我將此事一清二楚全部說出來？”
“你！”帝江大驚，這只死兔子居然知道萬人坑？莫非她進過盤古神殿？
這一下，帝江是真的嚇倒了。
盤古神殿可是洪荒唯一一處不被天道監管的所在，因此殿中的事情除了他們十二祖巫無人知曉，卻沒想到竟然被塗兔悄無聲息摸進來過。
萬人坑可是無法辯解的惡行，塗兔這番話，無異於將巫族的醜陋邪惡公之於眾了。
當即，咒罵巫族的人更多了，包括不周山外的人族，甚至西方地界的人族。
盤古神殿中，十二祖巫皆是面色陰沈，萬萬沒想到會被揭穿這件事。
後土咬了咬牙，開口道：“大哥，不如就此收手吧。我看塗兔仙子並沒有追究萬人坑的意思，只是想護住這千萬人族，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。”
若是塗兔追究萬人坑的事情，估計直接動手了，哪裏還會等十二祖巫煉制都天神煞大陣？
“閉嘴！”帝江怒不可遏，虎目狠狠瞪了後土一眼：“開弓沒有回頭箭，你當真以為我們今日收手，她就會放過我們？到時候只怕不只是她，就連女媧、道祖等人都不會放過我們。”
共工舔了舔下唇，戰意勃發：“既然如此，大哥，咱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凝出盤古大神真身！殺了塗兔，看誰還敢多管閑事！”
祝融也說道：“殺了塗兔，攻上天庭，趁今日一統洪荒！”
瘋了，都瘋了……
後土震驚地盯著這群瘋子，巫族這是要與整個洪荒為敵？
帝江看著自己兄弟，事已至此，他該做出決斷了。
“撤回都天神煞大陣，集整個巫族之力，凝聚盤古大神真身！”
“是！”眾人喜上眉梢，他們為戰而生，修煉了這麽久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凝聚出盤古大神真身。
今日，終於可以實現了。
霎時間，就見不周山上方的腥紅大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。
塗兔卻並未放松警惕，總覺得巫族不是那麽容易退縮的人。
老子傳音道：“他們只怕要凝聚盤古大神真身了，兔子，你小心行事。若真的不敵，相信老師也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塗兔回了一句，語氣裏卻透著濃濃戰意。
老子輕嘆一聲，這一戰看來是難免了。
整個洪荒都在關註著不周山，就連鴻鈞都幻化出光幕，神色悠然的盯著。
媧皇宮中，女媧亦是如此，並且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。人族畢竟是她造出來的，她不能看著他們就此覆滅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不周山上的腥紅大網終於全部消失，就在眾人以為巫族慫了，人族已經安全時，一道頂天立地的巨大聲影突然緩緩出現了！
一開始只是一個淡淡的輪廓，即便如此，也帶給眾人極大的恐懼，仿佛多看一眼就會驚懼而死。
緊接著，輪廓慢慢清晰起來，漸漸擁有了腦袋與四肢。人族已經不敢去看了，一個個被強大的氣勢壓得瑟瑟發抖，四處躲藏。
妖族們也好不到哪裏去，特別是大羅金仙境界以下的妖族，發出驚恐的尖叫，紛紛遠離不周山。
靈霄殿中，帝俊與太一對視一眼，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猜測，掀起驚濤駭浪。
盤古大神！
卻沒人敢說出那四個字！
仿佛只要一說出來，那個撼天動地的巨人就會看過來，然後將他們一巴掌拍死。
再然後，巨人的五官與肌肉也清晰可見，那是一張很英俊很陽剛的臉龐，渾身肌肉虬紮，似乎每一個細胞都蘊含著無窮的力量。
在巨大的威壓下，人族已經全部暈厥過去，即便有太極圖保護，他們也克制不了心中的恐懼。
老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身影，心情十分覆雜，他們三清，就是盤古元神所化。
遠在三清宮的元始與通天也齊齊破關而出，飛上半空看著那道身影，喪失了言語。
“所以說，這就是你們的答案。”就在整個洪荒都被恐懼所籠罩時，一道星光乍然閃現，繼而凝聚成一個美麗的女子。
塗兔就站在巨人的正前方，像是大象腳下的一只螞蟻，卻毫不退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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